来的人也在顾行那边三言两语的提示下云里雾里明白了个大概,薛守云亦是如此,她刚准备在虞幸这桌坐下,身边忽然袭来一阵冷风,紧接着,在她下意识躲闪时,红衣男人已经占了她要坐的座位。“嗨~不好意思啊,我喜欢这个位置。”花宿白和表情微妙的薛守云打了个招呼,就转头对虞幸笑,“我说呢,我都碰到美杜莎和阎理了,却没碰到你,后来一想,你不在玩偶商人那边守着,肯定就是来陪你们破镜的小新人守着神树这边了~”虞幸:“多大了还抢别人位置,和小学生一样。”花宿白顿时有点失落:“这位置是给薛小姐准备的?”他瞥了眼还在桌旁没来得及走的薛守云,戏瘾上来了,宽袍大袖捂住脸嘤嘤哭泣,尖着嗓子道:“原来是这样,我就说,旁人当坐得,只我坐不得,原是我不配了。”虞幸:“……”众人:“……”“幸哥哥若是嫌弃妹妹了,应早些告诉妹妹才是,何必在此惹我不痛快,哼~”他拖出一个娇媚柔弱的尾音,袖子稍稍撤开,露出一只眼睛看着薛守云,“即使如此,薛小姐便坐吧,幸哥哥这同桌的椅子,从此便只交由你了,妹妹这就走,给薛小姐让位——”“停停停。”薛守云头一回看男人自称“妹妹”,那林黛玉语气学得惟妙惟肖,头都大了,“您坐着吧,没人跟你抢。”天可怜见,她就是一时间想看个热闹才没挪步,可不是非要坐那儿!薛守云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,啧啧两声坐去了隔壁桌的空位,顾行正憋着笑欢迎她落座呢。刺激走一个,花宿白又用那只眼睛哀怨地看向虞幸:“幸哥哥~薛小姐不要的位子,妹妹可还坐得?今日因你腻了我,去别人府中拜访也不曾带我同去,难道妹妹现在就连一张座位,都……”张羽和蓝无也快要笑死了。俗话说得好,只要自己不是乐子的主角,那谁的乐子都好看。虞幸忍无可忍,眼皮一抬:“哟,倒是不知花公公何时自宫的?如今倒也肯装嫩,叫我一个比你小上许多的人‘哥哥’了,花公公真是辛苦,为了生活忍辱负重到这种地步。”花宿白:“……”他放下袖子,整理仪态,正襟危坐:“没有自宫,东西还在,功能健全。”“噗——”隔壁的顾行到底没忍住,就连魔都露出了一点笑意,用手巧妙地遮住。虞幸嗤了声:“既然嫌弃你要直接告诉你,那我就直说了,你坐最远的那桌去吧。”“为什么呀。”花宿白委屈死了,可面上还是恢复了平和,只疑惑地盯着虞幸。他刚才装模作样说的话有几句也是真的,虞幸去方府就很强硬地不带他,他在这个副本明明已经很安分了。“阿幸,我最近哪里又惹你不快了么?”花宿白有些苦恼,从袖子里取出玩偶娃娃抱在怀里,“私下反省许久,我仍没找到答桉,不如直接告诉我?”“哎,这人情冷漠的世道,连玩偶都比某人温暖。”虞幸放在桌下的手指紧了紧。最近是没什么,可谁让他知道了花宿白和伶人的事呢?白日又机缘巧合回想起了从前,导致他暂时想不到到底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花宿白。挑明?直播推演,不合适。和颜悦色?那是在恶心他自己。可彻底敌对,想想似乎又不至于,而且对上花宿白的眼神,他也是真的不忍心。不忍心让曾经的唯一一个“朋友”消失。虞幸只能压下心中所想,面色平静地转移话题:“怎么,这会儿又不叫哥哥了?”花宿白眸光暗了暗,也注意到他没有正面回答,捏了手中玩偶小人的肚子,才又浮起一个笑脸:“这不是平时想让你叫我声哥哥根本不可能吗,我这是先叫给你听听,你觉得不妥,咱俩就换过来,怎么样?”“不可能。”虞幸断然拒绝。花宿白伏低身体,悄声道:“你今天都叫第一次见面的人哥哥叫了好多回了,人家方宵年龄还没你大呢,怎么我就不行。”虞幸眯起眼睛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“唔,美杜莎小姐告诉我的呀。”花宿白立刻举手投降,“我可没跟踪你啊,也没有听墙角,也没有在你和别人假装那什么的时候……”“她这也会告诉你?”虞幸及时打断他的话,眼中写满怀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