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鱼儿闻言暗暗撇了撇嘴,他是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的,也许是受张平安影响,也许是天生胆大。
他从很小就知道,鬼神之说都是骗人的,都是上层的人用来统治下面人的手段而已。
不然那些高僧为什么最后还是会圆寂呢?包括大相国寺的国师圆通,最后也是死于非命。
由此可见,命这个东西就是要靠自己挣的!
但他知道这话不能说出来,因此也只是心里想想而已。
也正是借着这个机会,绿豆眼才甩开了难缠的同僚,凑到了张平安身边。
张平安老早就注意到了,此时笑而不语。
没过多久,烟火便放完了,人群重新开始喧闹起来,绿豆眼儿这时才开口,先给张老二行了一礼,随后才夸小鱼儿:“嗯,才几天不见,小鱼儿又长高了,青出于蓝胜于蓝,一表人才啊!”
小鱼儿谦虚一笑,“葛伯伯过誉了!”
“诶,我可不是什么人都夸的”,绿豆眼认真道,然后摆了摆手,“年轻人跟年轻人去玩吧,我和你爹,还有你爷爷说会儿话,免得你跟着我们在一起无聊。”
小鱼儿看了看父亲的脸色,见张平安对他微一颔首,便再次拱手后,去了同龄人的圈子。
望着小鱼儿的背影,绿豆眼随口叹道,“你这儿子以后不得了!”
“你儿子也不少,好生培养差不了”,张平安道。
张老二也笑眯眯附和:“就是呀,你们家几个小子都虎生生的,看着就让人心里欢喜,等再大些了,就能帮你分担子了,挺好!”
“呵呵,借您吉言了”,绿豆眼也笑了。
两人在一边说起了小话,聊着聊着话题就拐到了粮食上面。
张平安这才知道,原来葛家的粮队已经开始散出去,在全国各处产粮大地开始收粮了。
“这么快?”张平安惊讶。
绿豆眼暼了一眼远处,开口:“这是作为商人最基本的嗅觉,民以食为天,哪里都少不了粮!不止我们葛家,我听说吴家也已经动身了。”
张平安顿了顿,才道:“国库粮食充盈,有先帝攒下的基业,就算百姓受灾,赈灾也不是问题,你们可别出手太狠了。”
绿豆眼点头,“明白,只是想看时机赚个差价而已,而且受灾这种事情也说不好,你知道的,商人无奸不商,这话虽然难听了点,但也不是没有道理。”
张平安正在思索间,御驾已经重新摆架,开始往内殿去。
其余大臣和官眷们,也在宫人的指引下,分批往内殿那边移动。
张平安和绿豆眼一边应付着周边人的打招呼,一边低声继续:“那看来我们家庄子上的粮食是不能继续卖了。”
无论是世家大族还是地主乡绅,一般都是新粮换旧粮,也就是把存粮在秋收前趁好价钱卖掉,然后等秋收后再换新粮囤上。
家底厚的会囤三五年,家底薄的可能也就囤个一年。
像张家一般是只屯三年的,小型粮仓便有十余处,年前陆陆续续卖了一些,现在还剩不少。
绿豆眼听后沉吟片刻,“这个看你自己了,反正你们家人口少,良田又多,卖一些倒也无妨,影响不大,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,毕竟我们家是皇商,你是官身,考虑的东西还是不一样的。”
眼看马上要进殿,张平安没再问,点了点头,“行,我知道了!”
等按序坐好后,上菜又花了一番功夫,周朴坐在上首说了一番勉励之词后,朝臣们举杯敬酒,一年又一年,张平安已经吃过好多次这种除夕宴了,心中已经没什么感觉。
菜品好吃是好吃,但还是感觉没家里合口味,而且一路从御膳房端过来已经变成温的。